脸黑&心黑

前篇……等我有电脑贴
“先生，可不可以请您趴低一点，我的运算核心要被房顶磨损了！”
“不服忍着，忍不了自己想办法。”
“再次抱歉我只是个半成品没有随意改变造型的功能。”此刻的孙哲平正背着晶体管在会场五楼狭窄的通风管道里匍匐前进着，电子语音伴随着粗糙轻微的摩擦声从孙哲平头顶上传来。没办法，他已经很努力了，但孙哲平的体型在成年男性中都算是比较健壮的了，在通风口里面很难施展自如。
“有本事你自己爬啊。”孙哲平心里也直叫苦，为了尽量避免正面冲突，晶体管为他选的路线一多半时间都在爬通风管。现在倒好，选路的是它，不满的也是它，倒是孙哲平这个主人一路当牛做马。
“十分抱歉这也是能力外需求。”
“闭嘴。”“抱歉。”
……
“啊，先生，”沉默地前进了五分钟之后，晶体管又开口了，“刚刚的路口应该右转。”
“怎么不早说？？”
“刚刚检测到您的心率和血压偏高，判断为不悦情绪，分析结果建议我不要向您搭话。”
“……我爬累了不许心跳加速吗？”孙哲平偷摸生人工智能的闷气还被发现很是郁闷。一边在狭长的通路里蠕动着后退一边给自己找台阶。
“没关系先生，导航显示以您现在的速度再按正确的方向前进7分45秒就可以到达E展厅了。那里无人看守可以稍作休息。”
“大赛会场和其他展厅机器人分布那么密，怎么反而最大的这间一个安保机器人都没有？”孙哲平意识到情况不对，让晶体管重新检查了一次五层安保机器人的配置。
“没问题先生，因为那里原定是展出我的地方，我不在那自然不需要安排巡逻。”巨剑剑身流光快速而有序地发着光进行运算，“E展厅的玻璃顶设计是整个会场中独一无二的，而且楼顶没有安保配置，在尽量避免武力冲突的需求下从这里逃出是最优解。”
“行吧，哪怕是请君入瓮也得跳进去把锅盖打破了冲出去。”
按正确的方向前进了五六分钟，孙哲平就看到了出口的幽光。他在出口处停了下来，不急着破开通风口出去，此时已经接近中午了，窗外却还是一片夜色。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展台，不得不说这里夜景与我很相配。”从展厅西入口顶端的通风口向内观察，月光正透过玻璃顶倾泻下来，正投在空荡荡的奶白色展台上——那里本应放着晶体管的，如果晶体管在那，那场景一定美妙绝伦。孙哲平都不愿多看，觉得再看下去自己也要开始吹捧这自恋的人工智能了。他从背上解下剑，自己在管道边缘艰难地翻身将匍匐的姿势改为平躺下来放松身体，巨剑被他单手环抱着压在胸前。孙哲平长舒口气道:“美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就把你扔这别再烦我了。”
晶体管上的流光迅速运算起来——一般听到孙哲平的指令后它都会这样，“真奇怪，先生您的言语里满是嫌弃和厌恶但肢体语言却表明您现在十分舒适。人类的表里不一很难理解。”
“我这是吐露真心之后的舒畅。”孙哲平有一点开始习惯这这根荧光棒调侃了。
“好的，先生，正在为您计算单打独斗的方案……”
“别闹。”他搭在剑身上的手轻拍了一下打断晶体管继续作无用功，“待会儿具体什么计划？”
“向玻璃幕墙远程发射一枚轻量级子弹打碎玻璃，然后用绳索爬上去——我觉得这些功能我可以实现。”
“再好不过。”孙哲平望着通风管道的顶子点点头，毕竟不是专业干这些危险活计的，爬了这么久后得知待会儿自己还要爬绳索，他觉得自己确实需要休息，以防行动时有什么紧急情况还有余力处理，“我休息一下，如果没有异常十分钟后叫醒我。”
“好的，午安先生。”晶体管闻言也降低了剑身的亮度，好像也进入了休眠。
毕竟也是习惯了高饱和工作的人，孙哲平对休息时间把握的很精准并且效率极高，他有自信十分钟把自己调整好。
…………
“孙哲平。”
“孙哲平！醒醒！”
……
“大孙！起床啦！”
是晶体管的声音，但语气又明显不同，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涌上来。孙哲平艰难地睁开眼，眼前一片白茫茫像浸在牛奶里，他发声都很困难，“谁？”
“■■■。”…
“什么？”一个电子杂音，听不懂他说的什么。
“是我，■■■。”
杂音太大了，根本听不懂！孙哲平被这个声音闹得有些烦躁，大喊了一声“到底是谁？！”
然后把自己惊醒了，这一嗓子从梦里喊出来，吓了他自己一激灵。
“午安先生，看来您没有做成美梦。”
“……刚刚——不是你在叫我？”稍微缓了缓神，孙哲平问。
“我不曾喊您，先生。”晶体管声音有点不解，“十分钟期间没有任何异常，我正准备叫醒您就自己醒来了。”
短暂调整后的孙哲平用晶体管剑柄的激光发射口把通风口的金属百叶窗融了爬了出来。剑柄自动扭转变挂钩和合金绳索，孙哲平将它固定在通风口，抱着剑身钻出通风口悬垂着落了下去。落地后剑柄又自动变形收回，一系列行动下来几乎没有声音——孙哲平大概理解了，这晶体管的变形功能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强大的，只不过不能变小罢了。
孙哲平站在西边的阴影中，微倾斜剑柄朝向左前方最边缘那块玻璃，随着防弹玻璃爆裂的巨响，银色的玻璃碎片闪着细碎的银光倾泻下来，落到阴影中的地板上发出啵啵的声音。
“就完了？”孙哲平压低声音道，周围试探着压低身子向月光的投影中迈出一步。
“你终于来了。”孙哲平闻声一凛，迅速反手持剑侧滚出去，起身加速向破窗口跑去。从展厅另一侧的阴影中窜出一簇火光，正集中他们刚刚站着的地方后面。孙哲平不知对手斤两并不敢妄用晶体管阻挡，跑动中见一男人站在那里并不走动，他抬剑柄向他连开两枪对方身影微闪不为所动。
“全息？”孙哲平嗤笑，“鬼鬼祟祟算个什么东西。”
“先生，走为上。”孙哲平将它向窗口掷出又顺势握住剑柄，晶体管剑柄向窗口投射出连有绳索的挂钩，用惯性将孙哲平拉上去。
“张佳乐！”
“？？？？”
“我们还会再见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晶体管收的很快，孙哲平临走还要甩一句垃圾话，他迅速爬上窗口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玻璃碴“这厮认错人了吧。”
“先生……”晶体管收回原状被孙哲平重新背回背上，“对方说的张佳乐……可能是我。”